→高中生同班設定
→題目原出處。不會照題寫。
→上一篇:吻(上)
——————————————————
第一次聽到太宰講英文時,中也其實還挺訝異的,漸漸他也聽習慣了日本人重音位置十分特別的口音,難得從不是自己的口中聽見外國人的腔調,他還真的沒想過是來自太宰口中。
太宰原本的肢體動作和表情就是走浮誇路線,演戲對他而言確實是強項,看著劇本便能將奧西諾這角色詮釋得相當出色,就連中也也不得不認同太宰的演技。
反觀他自己——
「中也,以後還是別去考戲劇學校啊。」
一手搭在他肩上,太宰表情凝重地說著。
「——本來就沒打算考那種東西!」
中也拍掉自己肩上那隻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太宰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為了節省人力,加上很難找到一個跟中也容貌相似的同學來擔任哥哥一角,班上最後做出的決議就是讓中也一人分飾兩個角色。有段情節是哥哥在路上和人起了衝突、以劍相鬥的戲碼,就只有那段被眾人一致認同他演得優秀,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氣勢彷彿真的要和人來場生死決鬥。
說穿了,演那段時中也只是幻想著自己平時和人打架的樣子,而至於其他無法想像的畫面,對他而言全都是一大挑戰——尤其是演到和太宰對戲的時候。
「我的主人,若一位女性深愛著你,如同你所愛的奧莉維亞一樣——」
「不行,再來一次。」
講到一半的台詞直接被打斷,中也不悅地看著太宰,對方卻絲毫沒有迴避他的視線。
「要再有感情一點啊,剛才的中也看起來就只是一根會說話的木頭喔?」手撐著頭,出場就是負責被服侍的太宰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原本正下跪的中也。
「……不然要怎樣才算有感情?」
奧莉維亞,原本公爵深愛著、一名因為兄長過世而決定再也不與男人交往的孤傲女子,中也好不容易才將他和奧莉維亞對戲的部分給演出點樣子,他和太宰的戲則是慘絕人寰到必須要兩個人私底下留下來練習的地步。
莎士比亞的作品台詞本就走浪漫肉麻路線,儘管他強烈要求劇本組可以稍微修改部分台詞,卻被以「失去莎翁的味道」給拒絕,下場就是每次和太宰飾演的公爵說話時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僵硬,不管是動作還是說出來的台詞。
動不動就是「我的主人」、「我尊貴的陛下」,不然就是情感豐富到好像不用錢一樣的情話,和別人說時勉強還能接受,偏偏要他跟太宰說這些話怎麼樣都感到彆扭。
嘆了口氣,太宰換了換姿勢舒緩坐久也會累的筋骨,開口:「就把我當成是你喜歡的人看待就好了嘛,沒那麼難吧?」
很難,非常難。光要他想像太宰是他喜歡的人這件事,怎麼想他都做不到。
「反正,就像這個樣子——」
話沒說完、太宰突然站起了身,一把拉起原先貼著地面的中也,稍微出力一扯就把中也整個人擁入懷中。
「像這樣子,喜歡另一個人然後緊緊抱著的感覺,記好它,然後不要把我當你的同學看,要完全認為我是奧西諾公爵,而你就只是愛著公爵的薇奧拉,還有問題嗎?」
中也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到心裡頭默默消化完太宰說的話以後,他用力推開了緊緊抱著他的太宰。
沒有發怒、沒有動手,但他只想告訴太宰這建議一點幫助都沒有。
不管是以哪一個身分面對太宰,他都不知道該抱著怎麼樣的情感才是正確的。
被他推開的太宰卻繼續說了下去。
「還有,你每天都練習那麼久才進步那麼多了,就輸在這幾場戲不是很可惜嗎?」
聽到太宰這麼說,中也抬起頭來,說話時的語氣沒什麼情緒:「你又從哪裡聽說我練習很久這種事?」
「想也知道啊,中也沒看過自己一開始演戲的樣子吧,那可是比會說話的木頭還要更進階的等級喔?是走進戲劇學校老師都會哭著希望你趕快回去的那種喔?」講完一連串的言語攻擊,太宰還做出了誇張的表情,看得中也想反駁卻又沒有插話的空間,太宰就把話接了下去:「現在你不是大部分的戲都能好好演了嗎,原本那種程度才不可能讓你短時間就進步那麼多,所以一定是你在家裡面反覆練習的成果。」
被太宰說得一時想不到話回,中也沒否認也沒說話,但太宰輕輕拍了他肩膀、最後那句話讓他的記憶特別深刻。
「加油啊,至少讓我和你好好演一次戀人吧?」
*
中也從來沒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私底下花了多長的時間練習,即使是在家裡也是一個人關上了房門、小小聲地念著台詞,面對鏡子調整自己的表情與動作,不曾告訴他人這件事。
演戲原本就不是他的強項,看到他的進步大家也只會笑笑說聲「哇中也終於演得不錯了」,只有太宰,什麼都沒聽他說,卻輕易看穿了一切。
那天之後,薇奧拉與奧西諾的相處或許還沒來到最真實的境界,但至少也一日比一日更加自然流暢。太宰偶爾還是會針對他的演技提出一些比較像是侮辱的建議,但那深色瞳孔深處的滿意,中也不會漏看。
他們忙著排戲、班上其他同學為了道具布景奔波,距離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趨近完美成熟的時刻,最後只剩下一個小問題。
「中也,服裝組說衣服到了喔。」
太宰走進原先只有中也一人的教室,說出來的話卻讓中也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莎士比亞的戲劇有一個特色,他喜歡讓喜劇的結局以婚宴的方式作為完美收尾,除了可以讓所有角色一同上場外,最重要的是能讓角色穿上平時沒有機會穿的禮服,展現華麗而全新的姿態。
原本中也以為這種話劇的禮服拿個黑色垃圾袋做點樣子就可以了,但服裝組對這部分有著和莎士比亞本人相同的堅持,恰巧班上一名同學家裡便是經營禮服出租,婚禮的服裝也很快有了著落。唯一的問題是,為了怕弄壞租來的衣服,所有的晚宴服裝都在比賽前一天才送到,也就是說他們練習換裝的時間就只有這麼短短一天的時間。
考量到被裙襬絆倒的可能性,服裝組幫女性角色選擇的都是短版的款式,中也先前就看過禮服的照片,但實際看到時心裡頭的感受還是很複雜。
那是件粉色底的單肩小禮服,右肩一朵優雅的蝴蝶結垂下、衣領在鎖骨下方開出漂亮的弧度,腰際以簡單的白色蕾絲點綴,簡潔卻不失高雅的薄紗自純白末端傾瀉而下,長度停在膝蓋稍微上面一點的位置。
想著當初照片上裸露的左肩與半空的背部,再想到整截暴露在空氣之中的小腿,即使只需要穿一下下,他還是感受到滿滿的絕望。
他原先飾演的哥哥一角最後讓另一位男同學穿著燕尾服上臺,戴個遮住半臉的面具便輕鬆解決這問題,只有他說讓女生代替他演婚宴戲份的提議被否決了。
「中也——我來幫你穿禮服——」
面無表情地看著異常興奮的太宰,中也懷疑自己最後還是得穿女裝和太宰絕對脫不了關係。
「你滾出去就是幫我的忙。」
一心只想把太宰打發走,中也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太宰卻沒那麼簡單順他的意。
「中也不會想要靠自己穿禮服吧?你確定你可以自己拉拉鍊和拉好肩帶嗎?如果把衣服扯壞了可是要賠錢的喔?」
那種小錢他才不在意,中也心裡想著,卻沒說出口。面對一連串的質疑,最後不管他怎麼反對,太宰還是執意留了下來。
鎖上了教室的門、拉上窗簾,他要太宰閉著眼睛背對他,只有在自己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障礙才求助於太宰。
幫他調了肩帶的位置,撫平裙襬上細微的褶皺,太宰動作輕柔而熟練地幫他整理好衣服,順手將粉紅色的山茶花髮飾別上他褐橙色的髮上。
中也骨架本就不寬,薄紗下的腿也稱不上壯,太宰從上而下打量著幾乎看不出原本樣子的中也,勾著笑容、忍不住覺得那雙腿就算用白皙修長形容也完全不為過。
被看得不自在,中也冷著聲音出了聲:「要看多久?沒問題的話可以換下來了吧?」
太宰只是笑了笑。
明天,就是話劇比賽了呢。
他單膝跪下,如同戲裡頭凱薩瑞歐對奧西諾忠誠的姿勢,抓起了中也的手,在那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全聽你的,我美麗的薇奧拉。」
——————————————————
我覺得太宰一直在吃中也豆腐(嗯)
題目叫做吻當然不只有這樣,至於到底是怎麼樣的吻,就下一篇見XD
我很喜歡粉紅色,博客的布景挑了粉的、噗浪也是粉色的,甚至自己的手機整個背殼都是粉紅色,雖然自己覺得很美但被身邊的人唾棄到極致......因為這樣所以馬上就決定中也的禮服要粉紅的,希望不會被唾棄TT
上篇提過自己是唸語文班,當初演英語話劇時班上受到的期待也特別高。演的劇本是改編自同樣是莎翁的《仲夏夜之夢》,花了很長的時間與心力去準備的比賽最後怎麼樣了呢——就一樣下一篇說好了(欸)